“这么急着跑出去,是早知道契也想暗算你?”并肩走回镇子的路上,若拉先打破了沉默,“亲历了他的仇视和疯狂,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忻安摇摇头,她用左手握住悬于胸前的浅灰色吊坠,那是圣殿送来的魔导具之一,整体就是一朵精心雕琢的水晶桃花,能够影响别人眼中她的瞳纹,原本完整的夹竹桃变成了桃花瓣,力姆他们的反应多少也能证明它的效用,只不过契也直接无视了她的精灵特征,这让她很不解,怀疑她是合理的,可一口咬定她是异界者就很怪异了。
“若拉姐,我没有那种预知别人行动的能力,他对我的憎恶已经表明了他想对我下手,这不难想到,唔,就是没能料到会借助魔物的攻袭,也是很生气啦,巡林队的那些人怎么样了?我帮了些小忙后面就追到这边来了,也没注意,”忻安赶到城门为达到高效的目的,采用了以猛烈的攻击威慑住魔物群给巡林员集合的契机,注意到术士被集中后她就闪进森林,还没来得及留意营帐这边的情况。
“说到营帐那边,可要感谢你帮的一点‘小忙’了,”若拉算是被忻安刷新了小忙这个词的概念,她叹口气,“原本还对你用手杖制服热岩兽有疑惑,现在看,我还能勉强把它认出来已经是奇迹了,单那会儿功夫,百来只魔物你一个就给解决了近半数,别说不是你做的,能砸成那模样也就你了。”
若拉的最后几句话语气很是笃定,还带了些许责怪的意味,她的眼神比直接说更能让忻安明白她的意思——你说说,这像是精灵会做的事吗?
忻安挠挠头,她确实没想那么多,听到若拉这话有些尴尬,能被契也认定是异界者好像也不那么奇怪了。
“唔,来到这个世界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用追求高效的方式解决问题,下意识就……是不是给你造成大麻烦了?”忻安已经开始考虑怎么补救她的大意了,但还没想到什么就感到脸颊一疼,不由地“呜”了声。
“哪有什么大麻烦,我稍微引导一下,力姆他们估计会把你当作‘花笺卫’成员了,不过花笺卫是以优雅著称的,这个力姆知道,哎…明明长得那么可爱,魔法天赋也那么高,可是怎么就会有这种习惯呢?看来你那世界也不安宁,”若拉收回小小拧了忻安一把的手,拈了拈指,“也不能算是不符合‘优雅’,除了衣服有点损坏外,粉末都没有沾到你脸上,和魔物群对抗时有什么不适嘛?”
“怎么都喜欢没事捏我一下(●—●)……”忻安嘟哝了句,她很不理解为什么只要是自己的朋友就对她的脸有想法,哦,若拉可能是例外,因为她连圣女都下过手了,对她这么做毫不奇怪,“就和你说的那样,能明显感受到魔能‘流动’了,唔,对付它们还好吧,反应什么的比躲避我夜自修突击检查的学生要慢得多。”
不适?敲起来挺带感的,感觉就像新年校园汇演的那面鼓,手感很不错……当然这话她没说出口,说出来怕是会让若拉对她的印象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听上去还算是轻松对吗?那我就放心多了,至少还没有熟练掌握魔法的你应对魔物是不成问题,那你开始自己的旅途后安全算有了保障,”不出意外明天她们就会分开,若拉也知道那是没必要的担心,算是对自己的回答。
“那若拉姐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忻安轻声问,“好像都是若拉姐在回答我的问题,从接引使角度看或许对若拉姐来说这很正常,可这不是和新朋友相处该有的模式。”
“怎么可能没有,但这要你主动提我才会问,”若拉笑道,“在我看来就算自己结识了一个疑点重重的问题朋友也没什么大碍,我又不是奔着那些去交朋友,能成为我的朋友,肯定是因为她的品格和精神被我认可了。”
“可是我们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忻安有些迷惑。
“像精灵一样可爱的人肯定是符合我交友标准的~喂,我就开个玩笑,不要用你那张可爱的脸对我露出这类近似鄙视的眼神啊,在某些变态的人眼里你这样是在引人犯罪……”若拉嚷了句,她的话刺激到了忻安某段糟糕的记忆,让这个24岁的女教师迅速收敛表情。
“你说的对,若拉姐。”
“怎么感觉你在说我是变态一样……我是对可爱的人没有什么自制力啦,也谈不上变态吧,成为变态的精灵一定配得上‘精灵之耻’的称号。”
对待若拉持有非微笑外的笑容说的话,忻安全当作说笑,并刻板的将此推广到所有精灵,精灵就是在正经场合说正经话,不正经场合乱说话的种族,至于为什么书里以及其他种族对精灵的描述都偏向恪守礼仪,那完全是因为“正经场合”是精灵认为的正经场合,翻译一下,就是明面上和私底下两个样很严重。
当然事实上,若拉算是个例一样的存在,忻安意识到这点也是在很久以后了。
再度步入城门,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异世界璀璨星空落下的星光让这城镇的冷清愈发强烈,就在能够远远瞧见圣堂的方位,若拉忽然牵过忻安的手,拉她进入街旁木屋间的巷子里,紧紧地抱住了还未反应过来的忻安。
小蓂:???不是啊,就这会儿功夫妈你怎么和若拉姐…… (°ー°〃)
忻安:我不道啊 (°ー°〃)
蹲在木屋顶上的小蓂陷入了沉思,就在这里,她的妈妈被精灵强行贴贴了,而且她还刚好看见。
若拉怀抱里忻安满脸无措,突然就被若拉体贴,还被她女儿撞见了。
一人一猫的心情逐渐复杂起来。
“别紧张,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些话,你就当作是我对你的疑问吧,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就小蓂在旁边,是说些心里话好地方……在圣堂,我没有开口的勇气。”若拉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现在我用魔法,将我的心声传递给你,好吗,安安?”
“唔…好,”忻安明白了若拉的意思,心中的无措感消失了许多,因为对于一名精灵来说,主动向他人传递心声是一种极大的信任,这种信任其实已高于寻常的友谊。
小蓂:我还以为我会多个妈妈呢'_>`
忻安:胡说什么呢你!小心点@_@
小蓂:24岁的单身母亲:D
忻安:……
不理那只蠢猫,忻安平复心情,准备聆听由若拉对她的看法和疑惑凝聚成的“心声”。
在图书馆中进行的短暂阅读给忻安展露了迪兰尔的更多面貌,她特意关注了那些被她筛选出的可信度较高的书中关于精灵一族的内容,从那些内容中她隐隐能感受到精灵恪守的并非是“礼仪”,而是以礼仪为代表的秩序,礼仪只是其他种族的错误解读,时间久了,即使最开始的精灵不以礼仪为她们的坚守,礼仪二字也与精灵一族难以分离,渐渐地成为了精灵的一种包袱。
“你能和任何精灵来场友好的交谈,但若她们不主动向你袒露,即使你与她们关系深切,也无从知晓她们的心声,她们总会以一种谦卑温和的态度回应与她们接触的人,让人感到一种难言的疏离。不过要是有哪位精灵愿意主动向你传递她的心声,那么就足以证明你的品质值得信任,毕竟现存的迪兰尔世界的历史中,还没有一位被精灵认可的人做出过什么恶事。”
这是忻安在图书馆中一本由冒险家协会会长比艾尔·罗特所写的名为《迪兰尔的千日环游》书中,作者同迪兰尔西域某国的一位老人交谈时老人说的,忻安记住了这段话,而现在若拉要做的是不是就代表她算是品质值得信任的人了?
小蓂:前提是你现在还算是“人”啊,妈妈π_π
忻安:诶?╭(°A°`)╮
突然就很有道理,她现在的状况和书里提到的没关系了,精灵同族之间心声的交流貌似很正常。
小蓂: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对自己不是个好人的怀疑了,要通过这证明 (°ー°〃)
忻安:好像也是哦,乆是嘉莉的原因,她的思想对我的影响太大了(ノ°ο°)ノ
忻安的复杂想法若拉无法察觉,在她看来忻安表现得只是有些不安,她拍拍忻安的肩,在旁人看来她们只是拥抱着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沟通的桥梁正缓缓将两人心灵相连,只是一种极为安全的交流方式,不过一般只有精灵会采用,因为除了精灵外施术者传递心声时内心潜藏的情绪往往会难以控制地泄露出来,没人会喜欢那种隐私暴露在大众视野的感受……也不一定,没准有些人会喜欢。
心声交流能让双方看见对方内心的色彩,若拉的内心世界是和她魔能一般的无瑕金,而忻安则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们的虚影在内心世界的交界处对立,若拉对忻安内心的色彩感到有些惊讶。
“真没想到安安的内心世界会是这样的色彩…好像安安对这种对话并不陌生?”
“唔,我和小蓂就能这么聊天。”
“和小蓂?果然她是只特别的猫猫,也不难想到,那接下来就说说我眼中的你吧?”
“唔,好。”
若拉周身的金色世界开始发生变化,出现了两个影子,忻安能认出那是她与若拉刚见面时的情景。
“这是我对你的初印象,原本可能就只会是这一种印象,安安,在我身为接引使的十年,不,从我第一次接触异族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和你一样让我初见面就产生想要主动亲近的想法的,要不是你身上那种独属于异界者的气息,我肯定会把你当作自己的某个同族,可你是异界者…这让我对你产生了莫大的好奇,而对同族的错觉让我很难在你面前保持精灵的礼仪,你肯定也能感觉到,不过可不要因此就把精灵都当做我这样了,作为精灵使长的我可是让长老院很是头疼呢,呵呵。”
“但是再像同族我也不可能把你和同族搞混,同样也不希望你有在这方面和精灵扯上联系的可能,只不过这个希望很快就破灭了,明明很难得碰见个让我欣赏的异界者可怎么就变成了自己的同族了呢?那瞬间我承认很苦恼,也不会否定喜悦之情,因为对精灵来说,同族间能说的话也能更多些,安安变成了精灵,总是拉近了我们的距离的,很矛盾的心理不是吗?”
忻安没有回应,若拉并不需要她对这些话表露一些想法,这些只是“印象”,而不是疑问。
“我对你的初印象是和精灵很像,拥有澄澈的眼睛,那代表了你心灵的纯净,但我有种感觉就算你因为仪式变成了精灵,你也不会完全成为一名精灵,而这在与你成为精灵后的那次对视得到了确认。”
忻安明白了若拉的意思,是在仪式完成后在房间里和她的对视,那片刻的松懈将她心底的某些色彩展露给了对情感异常敏锐的精灵。
“我没有想要……”
“嘘,安安,听我说,我没有想要你回答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是你的秘密,你认为可能影响我们友谊的秘密,我能明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精灵不存在所谓的‘恶’,世界赐予精灵长生以及长生应有责任,剥夺了精灵为‘恶’的可能,而你这位‘特殊的纯系花精灵’不会受此约束,那一眼对视让我理解了为什么一名异界者会像精灵那般拥有纯净的心灵。”
若拉顿了顿,她的虚影看向忻安的目光流露出几分茫然,像是梦呓般喃喃。
“因为那根本不是纯净,而是纯粹,你向我展露是善意的一面,比精灵一族还要绝对的善意,出见面时对我的攻击毫无任何敌意,即使是面对契也那样的算计,你都没有任何强烈的敌意,甚至是解决那些围攻你的魔物,你都采取了最高的善意,也就是所谓的‘高效’,对所有敌人打击要害的迅速击杀,极端的善意构成的无敌意的冷漠,这是你给我的印象。”
忻安沉默了,她并不否定若拉的说法,看着若拉身后不断变化的影像,她内心的白茫泛起波澜,逐渐转化为了银色。
“我不知道你那与绝对善意相反的一面会是哪种面貌,在这里和你说明这些单单是因为我瞥见了被你圈起禁锢住的阴暗,安安,我只是想告诉你可能因为瞥见了那些,我才觉得与你相遇的这段经历是真实的。”
若拉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这就是我对你现在的印象——一个实力强大的规则外同族以及我的可爱好朋友。”
“若拉姐,你也是我的好友,我想告诉你,我并没有禁锢什么阴暗,她们是我的思想,我从没有否认过,就和现在的我一样,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愿意把那些情绪收起来,这只是我的习惯,并不是秘密,我并不会反感与他人分享这个秘密,只是能像你一样可以接受我这种特殊的人很少,时间久了,这可能就真成了‘秘密’吧,在我那世界,我这样可是被划归到病人一类的,若拉姐,谢谢你。”
“居然会被当作病人吗?那我们精灵估计也会被当作病人吧?好多异界者都把我们叫做什么‘老好人’,哈哈,听上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印象说完了,就轮到我的问题了,安安。”
忻安点点头,做好了回答问题的准备。
“有喜欢的人了吗?”
“若拉姐,你这什么问题啊?!∑( ̄□ ̄;)”
忻安被这问题问得差点让若拉结束了这次施术。
“那么激动?不只是你的内心,我的内心世界都被你这些字符给填满了,还好我控制得住,不然术法就被打断了,你的这一能力对意识的干扰力很强啊(’?’),诶,我也这样了,真有意思…别又用无语的眼神看我啦,开个玩笑问问怎么了,我们这世界人族比你年轻的结婚了都不在少数呢,不过你现在算精灵,和人没关系,要算你还未成年呢哈哈。”
“@_@”
“好啦,问正经问题,异界者来到迪兰尔都是有原因的,你告诉我你是在旅游途中意外被传送到迪兰尔的,那么那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若拉接引过的异界者都是有着某些强烈愿望或者怨念被世界回应才被传送到这的,而且大多都是在原世界出了什么大意外,像车祸啊、火山爆发啊、刺杀事件啊或者走在路上被突然开始的枪战结束生命的,忻安这种旅游被送过来的真是少见,想明白原因只能从她当时的想法找。
“唔,这么说……我好像明白了(??︶?`)”
“是什么?”
“大概是‘假期要开始了,唔,整天在学校里出来了倒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除了老师的工作外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吗?希望有些别找上我吧。’然后一到客舱我就被送到林子里了。”
“……”
貌似是片面的回应呢,若拉能想到忻安现在对她来到迪兰尔的原因有多无语了,哦,不用想,双方的内心世界全被“=_=”填满了。
接下来的问题多是关于忻安原世界的国家是如何的,很快这段以心声为交流的对话就走向了尾声。
“我没什么疑问啦,你所处的国家果然是和九州文化共同点相当多的国度呢,不少东西在九州也能直接找到,看来离开星索镇后去那对你来说会是个好选择,千万不要在诺奇王国过多逗留哦,这个国家到下个月还能不能存在都是问题。”
“唔,那就结束吧?”
若拉点点头,她们从这一沟通状态中脱离,不过若拉并没有直接松开忻安,而且还抱的更紧了。
“唔,若拉姐?”
“让我再抱会儿,安安好软好舒服啊。”
“唔,不是,若拉姐你快松开。”
忻安的声音略有些着急,试图挣脱怀抱。
“我就只想抱会儿,就十秒。”
小蓂:'_>`看来若拉姐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忻安:QAQ我有点害怕啊。
在若拉的背后站着两名穿着银灰色轻型金属护甲的精灵,他们正静静地看着她们,幽静的小巷中氛围逐渐怪异。
“咳咳,精灵使长大人。”
其中一位精灵卫刚开口,若拉就以忻安见过的她的最快速度松开了忻安,神色平静地站稳,除因尴尬而微微泛红的耳朵外,很难想象这位端庄的精灵使长方才在做些什么。
“这次是您们作为执行视察任务的精灵卫?”
“是,精灵使长大人,这是圣殿的任命书,请您过目。”
“嗯…她就是新上任的精灵使,记好了。”
“明白!”
精灵卫向她们行了一礼就消失了,不过在忻安看来有些许匆忙逃离的意思,大概是撞见方才的场面不知所措吧,忻安如是想,还未等她缓一口气,她就感受到了某些不同的气息。
小蓂:和刚才的精灵卫不一样,不清楚是想做什么的。
若拉也是感应到了气息,瞬间警惕起来,拿出她的铃铛准备催动术法,但气息一瞬间就和她们拉近了距离,忻安举起手杖稳稳当当地就朝其中一道气息劈去,结果只能听见“叮”的一声,她的杖击就落到了空处。
“是‘花笺卫’,安安,”若拉在气息靠近后收起铃铛,“不打紧。”
“唔,会振刀,好厉害,”忻安小小感叹一声,向若拉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若拉,她就是那个?刚刚给我来了一杖子,力气可真大,哈哈,”爽朗的女声响起,方才挡下忻安试探的身影和另一道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
“安排你们两个来,圣女大人可真的是重视这次特殊事件呢…那就让我介绍一下,她们是木棉花精灵吉蓓还有山茶花精灵白缇,她是…暂定夹竹桃精灵忻安。”
“唔,叫我安安就好,接下来这段时间还您们多多关照。”忻安与两位花精灵分别握了握手,花精灵的发色和她们的花种相联系,吉蓓是火红色的短发,个子高挑,大概有一米七五,是忻安需要仰视的那类,长相比若拉要成熟不少,她的穿着和她表现的性格一样,服装样式偏向干练,颜色则是热烈的红,但这红色貌似是能收敛的,忻安与她握手后她的衣服就逐渐变成了灰白色。
“看来元老院的长老们决定是对的,刚刚过来就看见不得了的一幕,我们的精灵使长和夹竹桃花精灵贴贴,真不知道让二长老知道了会怎么样呢,若拉没对你做什么别的事吧?我称呼你安安,你就称呼我阿缇好了,”白缇个子比忻安要高些,大约一米五,和忻安握手给人一种强烈的中小学生会面感,橘黄色的长发以及简约风的白服穿搭与若拉有几分相似,她对忻安有种自来熟的亲切,“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九州文化有联系,圣殿任务结束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天。”
“唔,好,我很期待,”上一个对她这么自来熟的还是个变态…忻安把这种恐怖的想法赶紧从脑海里剥离。
小蓂:有些事,想想可能就成了 (°ー°〃)
忻安:我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ー°〃)
“是圣殿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安排她们作为此次圣殿之眼任务的执行者,按理来说不会这么早就现身的。
“没错,缄默令,给你的,”白缇坏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水晶就要递给若拉,“大长老亲手制作,迎春花精灵使独享版~”
“那种东西不要啊!”若拉先是一愣,接着满脸惊恐地往巷外跑,然后被吉蓓一把抓住右手,铭刻了符文的“水晶”就被按到若拉的手心里,然后迅速消解。
“我就知道…”若拉就像失去了什么,瘫倒在地上,怅然地望着天空,两位花笺卫无言地看着她。
“唔,能告诉我那个缄默令是什么吗?若拉姐好像备受打击的样子,”忻安忍不住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封口令,我们也有,”吉蓓解释了下。
“她这样完全是因为她的缄默令里加了点东西,‘元老院的特别关照’,防止她对你做出什么过分失礼的举动,我们是很相信她的啦,但元老院已经对她的光辉事迹有了忌惮,”白缇耸耸肩,指指忻安胸口的吊坠,“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会作为圣殿之眼活动在你周边的区域,吊坠会让我们知道你的动向,与精灵卫的视察工作不起冲突,当然,要是他们的视察工作提前结束,我们会及时接手。”
“那就,两位再见,”吉蓓爽朗一笑,她们的身影就消失在巷子中。
“若拉姐,唔,那我们先…回圣堂吧?”忻安把手递向满脸落寞的若拉。
“嗯…你也该换身衣服了,不是专门的防魔材料制成的衣物要经过特殊处理才不容易被魔法损坏,我才记起来没告诉你这事,”若拉从地上起来,缄默令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很快她就缓了过来,“唉,元老院怎么会怎么不放心我的自制力呢。”
忻安对后面这句话不发表评论,她也不怎么放心。
小蓂:可是除了这套衣服还有妈妈刚来时那套衣服外,别的好像都比较 (°ー°〃)
忻安:我永远感谢嘉莉@_@
忻安做梦也想不到她的行李箱会被她的好闺蜜动了手脚,原本准备好的出行衣物都让换成了符合某个人审美的服装,在忻安看来还算常服的已经毁了一套,就剩下她刚来这世界的那一套夏季连衣裙。
说白了就是忻安对常服全换成了C服……
两只精灵各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在回圣堂的路上,夜静悄悄的,只有北城门外人影攒动。
在林中的某处,两道身影秘密交谈着什么,她们是吉蓓与白缇。
“吉蓓,你刚刚和她接手了,觉得怎么样?”
“她那一杖子要真用力打下来我可扛不住,我用的不是精灵具,但也是把好刀,得亏卸力及时……”
吉蓓手中握着的是她在九州购置的钢刀,没想到用来挡了下忻安的杖子刀身就出现了裂纹。
“看来要给昙带别的礼物了,这刀没法用了。”
“嗯,对了,有注意到那只屋顶的小猫吗?我们刚赶到镇子就被她发现了诶,好像是安安养的。”
“当然,很神奇的猫猫,感觉摸起来会很不错的样子。”
“等任务结束了和安安正式交个朋友然后再和她借下那只猫猫,异世界的神奇猫猫肯定要rua一把。”
“rua?奇怪的异界词汇,不过我同意。”
刚打算睡一觉的小蓂刚感受到了猫生中的第一次恶寒。
22时42分,若拉房间,
“你这是在折磨我,安安!QAQ”
事实证明元老院的决议肯定是经过充分考虑的,洗完澡后换好衣服的忻安如是想。
在林嘉莉准备的众多衣物里找到一套相对来说不怎么花哨的可是见麻烦事,忻安纠结了好久选择了一套制服,那是被特意改制过的学生校服,校徽图案被换成了水痕贝壳,整体是没有什么装饰,也就是学生白衬衫加黑色jk裙,只是衬衫左臂有类似臂章一样的卡槽,充分体现了嘉莉随时随刻能够打牌的理念,还有就是嘉莉的执着——由白丝袜和不清楚作用的腿环构成的不对称感,忻安犹豫再三才穿上了这套衣服。
然后她走出浴室,
若拉发出了痛斥。
可爱是属于忻安的,悲伤是属于若拉的。
若拉表示她对忻安的天才朋友有了强烈的结交欲望并趴在床上不断喃喃“安安的好朋友也来迪兰尔啊”之类神志不清的话语,当然,玩笑成分居多。
熄灯后的卧室总能为姑娘们提供聊天的好范围,不管是哪个世界,躺在床上聊天绝对是助眠的一种好方法。
“明天就要短暂分开了,安安。”
“唔,一切发生的都好突然。”
“是啊…现在感到很茫然吗?”
“唔。”
“可以试着给自己找个目标哦,很久以前我遇到的一个异界者他也感到茫然,后来找到了他的目标,很快就适应了迪兰尔的生活,你可能看见过他的名字哦?”
“我看见过……”
“比艾尔,他写的《千日环游》可是放在图书馆热门书籍的第一排呢。”
“那个大冒险家,冒险家协会的会长?”
“没错,他立志走遍迪兰尔大陆,很多异界者能迅速适应迪兰尔的生活都多亏了他的那本书以及他创立的协会,安安如果有自己的目标那应该也能很快摆脱茫然吧?”
“目标…我会去找的,我想现在我的目标可能就是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份工作吧,至少能赚些钱养活自己和小蓂。”
“这目标别用那么落魄的情绪说出来啊,不过也算个好目标,起码有了些方向不是吗?”
“唔,的确,若拉姐我困了……”
“那么就晚安吧。”
房间安静下来,安静之中忻安喃了喃:
“若拉姐,契也代表的算是这个世界的‘黑暗’吗?”
若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忻安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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